只产不吃思淼淼

⭕史向all李白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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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杜李]盲

*同居好友设定,单向暗恋,全文高甜,现代paro


*脑洞来自英语阅读


*青冥慎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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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打开了卧室的门。


他今天起得似乎有点晚,杜甫将馒头豆浆的早餐置于桌上,盯着他看了一会儿:“你才起?”


不知是怎么回事,李白愣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嗯。”


杜甫总觉得这样的李白有些奇怪,往日谪仙的步伐总是飘逸昂扬的,今日却是显得过于沉重了。所幸他并没有太过在意。李白一只手抚上旁边的墙壁,轻轻贴在上面,再向前滑了一点;他抬起一只脚,缓缓地、缓缓地踏出一步,带着些犹豫不决的意味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杜甫眉头微蹙,不由自主站了起来。李白听见声音,总算向他这边看了过来,视线又像是微微错开的。他笑了笑:“没事。”


他很慢地走过来,手搭上椅背,捏了捏才抽开它。隐约中杜甫听见了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。


李白摸上桌沿,攀上桌面指尖触上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,是装豆浆的瓷碗。他端起那碗豆浆,用嘴唇试探性地轻触,这才微微倾斜起来。但从始至终只一个劲地喝着,不发一言。


“你不吃这个吗?”杜甫从盘子里捻出一个馒头递到他面前。


李白将豆浆端远了些,没有看馒头,抿了抿唇:“什么?”


心中那股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。杜甫深吸一口气,抽出他拿在手里的碗,忐忑不安,心脏狂跳。他握住李白的手,万分急切:“你怎么了?!”


而当事人只是不明所以地眨眨眼,扬起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容:“我好像……不怎么看得见东西了。”



“眼神经被压迫,内颅有轻微瘀血,检查到应该已经存在很多年了。加上血液酒精浓度过高,造成突发暂时性失明。”医生在黑白片子上指指点点。


“多年瘀血?”杜甫的眉高高挑起,语气中有些许责问,饶是李白也听得出来,“酒精浓度过高?”


某瘀血又喝酒的人尴尬地摸摸下巴:“可能是小时候打架?……我怎么知道会失明嘛。”


“情况不是很糟糕,一年左右就能康复。”医生在药单上刷刷几下,递给杜甫,“病人不能吃太辛辣的,不能喝酒,荔枝最好也别吃。因为是眼神经被压迫,不方便手术,只能用时间平复。暂时性失明不是大问题,平时注意点安全就好。去开点莎普爱思……”


杜甫只管应声。等忙完医院的事情后,他毅然决然把李白带回家中,无视病人要去上班的命令。


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,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冷静。尤其这种时刻,杜甫是绝对不可能放任李白一个人去上班的——


“你看得清策划案?”别说策划案,大概连路都看不清。


“我们公司电脑设有声读系统的。”李白郑重其事道。


杜甫无奈叹气,声读又怎么样,鼠标的移动、软件的位置,还有打字……这些又怎么解决,如何是好?


“坐好别动,我给你滴眼药水。”杜甫将蠢蠢欲动的某人按回座椅,将滴管置于他眼睛上方,犹豫几下,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,“来,睁眼。”


“我怎么觉得你在哄小孩子啊……”李白嘀咕着,却是乖乖睁开了眼。失明的眼瞳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,仍是闪烁的朔月星辉,独属于特殊血脉的皎洁湛蓝。若不是眼神涣散,杜甫也看不出来有何等问题。他将食指与拇指搭在上下眼皮上,只是搭着,没有用力撑起。一滴药液落下,润湿大片皎皎月光,李白忍不住睫毛扑扇两下,细长上挂了几粒晶莹剔透的水珠,就像点缀于皓月之上的泛泛群星,璀璨暗淡,自是不说。杜甫心神微动,终究没有说什么。


如此旖旎的氛围,对他来说大抵过于煎熬了,但杜甫还是慢悠悠地做完这一切。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托下巴的手似乎有些紧了,连忙松手。而李白什么也没察觉,用指节拭去眼角的水渍,留下一圈被光线反射出来的光影。



李白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,终于感受到了饥饿。然而他的第一句却是问杜甫:“你不上班?”


“给你做个伴。”杜甫不在意地笑笑。


“你家里很紧吧?我都多大人了,哪用你操心。”李白如是说着,“饭留下,上班去吧。”


“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。”杜甫充耳不闻,“李校草可是走路都可以摔跤的人,有眼睛且如此,看不见则不言而喻。”


李白败下阵来,闷闷地将头埋进手臂里,像是在生闷气。直到杜甫将午餐筷塞进他手里,他才抬起头凭着嗅觉寻找食物的踪迹。


“有时间去趟宠物市场吧。”杜甫道。


“嗯?”埋头苦吃的李白不明所以。


用了一周的时间,李白总算把家里固定物品的站位摸个差不多了,至少不会走着走着就平地摔。杜甫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去上班,但在那之前,他带回来了一个东西。


李白在书桌前抚摸自己的电脑键盘,心中暗暗盘算这是哪个字母。思绪突然被开门声打断,他歪了歪头,对声源的方向道:“子美,你带回来了什么?”


“我想你会喜欢的。”杜甫笑了笑。李白听见哈气的声音,还有爪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拍打而发出的哒哒声。他伸出手,柔软而温热的物体舔舐着自己的掌心。


他凭着感觉摸了摸它的头,问:“导盲犬。”


“抱歉,我擅作主张。”杜甫走过来,将盲杖塞到他的手中,轻声道:“取个名字吧。”


“破费了。”李白也不推辞,顺着它的毛发,说:“叫子木如何?”


“当然好。”杜甫说。



有导盲犬,有盲杖,很快杜甫便自掘坟墓了。当初买这两样的初衷明明是让李白更方便地生活,哪知第二天下午回来就不见了人影。


……失策了。


也是,杜甫叹气,无人能困住清风啊。


所幸李白没有走太远,杜甫在小区大门的超市门口找到了他。看见他无事的那一刻,心中一根弦总算放松了不少。对于李白,他没有什么立场去教育,去叮嘱,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无奈,然后把话再说一遍。


“抱歉,”李白说,“可我想送你一点东西。你喜欢吃荔枝吗?”


真是自然。杜甫收下那一袋荔枝,张了张嘴,却是沉默了。他想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,万一被人骗了钱怎么办……又一想,或许对他和李白来说,自己的钱财或礼物都是不值一提的。于是良久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


大概是一个月后。


“子美,我想我该去上班了。”李白说。白嫖了这么久,是个人也该感到羞愧。


杜甫眨了眨眼,问:“怎么上?”


“放心,有子木在。”李白说,“我的职位算高了,虽然眼睛很重要,但是有软件可以把文字转化成语音。出门右拐那个公交车站,坐33路两站就到了。”


杜甫情不自禁地想挽留:“你不必勉强自己。”


“你也不必勉强自己。”李白说。


杜甫这才恍然大悟。一个月以来,他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去照顾李白,甚至于很享受这种相处方式。清风明月来之不易,谁都不想他离开,但谁也挽留不了。他显然陷入了静默,默默反思之前的种种行为,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楚。


“抱歉,但我想我可以送你一周。”


“谢谢。”李白没有拒绝。


杜甫将亲自送走无形的风。



李白的公司不许宠物进入,子木跑到杜甫的身边打转,杜甫摸了摸他的头,问:“你也想跟着去?我想等待才是最好的方法。”


也不知等待了多久,从少年等到青年,也没能等到一个鼓起勇气的告白。


如果不能在沉默中爆发,那么就再等一等,等的或许也不是灭亡,而是未来。




李白说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

杜甫说不用。


这对话放在他们俩之间蛮奇怪的。杜甫没空想那些。为了照顾李白,他耽搁了不少事情,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事,因此精神多多少少有些疲惫。


不曾后悔。


杜甫牵起子木,揉了揉太久没动的脖子,在天光稍暗的晴朗下走出公司的门。突然,子木兴奋地叫起来,瞬间挣脱了杜甫的束缚,向前冲刺,最后停留在一个人脚下亲密地蹭着。


那个人问:“你是子木么?”


杜甫的身影钉在了原地。那天尚未完全暗下来,落日余晖的颜色不过普通的白。阴沉的天气中路灯点亮了光芒,那光洒下来,像是他的身上披了一片星辰。


“啊,子美,我来接你了。”李白看不到他,因此也没有去看他“你在这里的话,我们就回家。”


“……好,”杜甫握起他的手,发现上面有一处擦伤,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

“不小心被路牌擦的,无伤大雅。”李白回。


杜甫不说话了。他盯着李白许久,最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


“你是不是想说什么?”李白问。


“……嗯,”被点出的杜甫顺势回答下去,没有了再隐瞒的心情。


“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胆小鬼啊。”李白又无所谓地笑笑。


杜甫深吸一口气,也跟着笑。他是下班比较晚的那一批了,这时路边也没有什么人。笑着笑着,他便缓缓低下头,在李白唇角落下一个吻。


清风明月便都在他的怀里了。



是照常上班的时候。


李白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上班了,杜甫只负责把他送到车站,毕竟谁也不是小孩子了。


他进门的时候,门口的扫地阿姨突然对他说:


“先生,我很羡慕您。”


他一怔,确认是对自己说的,复问:“我?为何?”


“一个人天天都在马路的对面看着您。他把车窗拉下,要一直看着您走进这幢楼才离开。请问是您的兄弟吗?”


李白站立良久,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微笑,笑着说:“不,大概是恋人吧。”然后他转头继续走,那一刹那,眼角仿佛有泪光闪烁。


听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。
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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