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产不吃思淼淼

[杜李/孟李]钟情

*我流大三角预警

*一定加油去追寻所爱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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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李白说，你歇歇吧。

孟浩然擦掉嘴角的血迹，也不管眼眶的乌青，接过他给的酒就咕咚咕咚大口品饮起来。

直到差点酩酊大醉，孟浩然将手中的酒瓶伸到李白的下巴那，说，太白，你也来。

李白摇摇头，道今天不行。

“为什么不行？”孟浩然诧异，以往他说陪酒，李白可是毫不犹豫便接受的。是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？

“抱歉，浩然。”李白歉意一笑，说今天有后辈约了他去公园找寻写诗的灵感。

孟浩然又喝了口酒，没有说话。李白把剩余的酒放下，给他包扎了伤口，微笑着挥手离去了。

“下次记得保护好自己。”

孟浩然头抬起微小的弧度:“你也是。”

2.

公园里百花齐放，正是夏日好风光。蜂蝶齐鸣，萦绕于此地，虽略显聒噪，却也不失为一处风水宝地。

花坛旁的长凳总是受人间伴侣的眷顾。花香四溢中，若点缀清晨迷雾，便像是仙境一般了。李白和杜甫说得累了，找了长凳歇息。这环境颇为诗意了，激起诗人的才气。他们两人吟诗作对，越聊越欢，眼看天色渐晚，李白方才反应过来，说该回去了。

“太白家可离这里远？”杜甫问道。

“略远。”李白回，“别担心，也就四十分钟吧。”

杜甫却是一脸担忧:“夜黑危险，天色这么晚了，不如太白来我家歇息如何，只需二十分钟脚程。”

“谢过子美的邀请。”李白摇摇头，笑着说他有朋友住这里，晚上去他家借住。

被拒绝的杜甫不感尴尬，继而道:“我送你罢，我并不急。”

3.

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孟浩然正在做晚饭。他早已吃过了，这顿饭是做给李白的。实话说他的厨艺并不算好，但是李白很喜欢，曾经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，李白非常给面子地解决了所有饭菜，吃这么多也不显胖，抱起来还是轻飘飘的。孟浩然想。

他开了门，自然而然地说道:“回来了？”

“嗯。”李白轻轻应声。他轻车熟路地换了鞋，缓步移向了窗台。楼下的浅青色身形在灰白的小路上投下阴影，渐行渐远，臻于模糊。

孟浩然问，在看什么？

一个后辈罢了。李白回道。

孟浩然微微低头，额头上洒落稀碎阳光。他面无表情，似乎不甚在意:现在能陪我喝酒了吗？

当然。李白道。

4.

明天事杂，李白不敢喝太多。小酌几杯便要推辞。笑骂道，你每天都闲着没事？孟浩然又斟了杯酒，杯檐抵在他的唇上，缓缓倾斜，却是非要灌下去。李白无奈，乖乖仰头，承受了他所有的馈赠。

他们一向是在一张床上入眠。每次入睡前那一段时间很适合动手动脚，想入非非。对于孟浩然，李白能忍受一切他的撩拨与逾越。那次两人喝醉后，孟浩然对他说，抬头。他便抬头。而后两人亲得难舍难分，咬破嘴唇都是小事，若不是宿醉无法欢爱，李白早已贞洁不保了。然而两人醒后却又和无事人一般。

这种关系约摸不会更进一步了。虽然他们一起住、一起做饭、一起睡觉，活得像一对老夫老妻，却总是隔着一层薄膜。不会有人先去捅破它的，两人都心甘情愿地维持着这种暧昧关系。

5.

杜甫喜欢李白，在认识他之前。他也知道孟浩然，孟浩然在文坛上影响也颇大。这两人的故事在圈子里广为流传，十几种不同的版本，什么兄弟、爱人、搭档等等，零零碎碎不重样。彼时杜甫不过是个小透明，一个不起眼的诗仙爱慕者。他常去读李白的诗，认识他之后也没少接触，偶尔会巧合般在公园溜圈，在孟浩然家楼下驻足观望。

杜甫知道那里住着孟浩然。他不敢靠太近，害怕伤到李白。

知道李白的住处之后，杜甫常约在他家附近的地方。李白家楼下有处地坛，听说有哲人在这里写过书，也是种美谈。他们坐在地坛边，大多数时候都是探讨诗歌和闲谈，少数时候杜甫会和他一起喝酒，喝到李白醉了他没醉，把他送回家，走时再在门口踌躇一会儿，不知道该不该挪动脚步。

直到第二天李白出门吃饭时看到了睡在门前的杜甫。

“子美，子美？”李白略有惊讶，将他喊醒。清醒之后的杜甫只觉得分外尴尬，连连道歉。李白哑然失笑，说:“下次莫再这样了，若你不想走，留下来陪我也行，晚上不安全，也容易感冒。”

杜甫由此便获得了和李白一起过夜的资格。

6.

熟稔之后李白越发肆无忌惮，醉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。杜甫家离他不是很远，总能一起玩耍，一起过夜。每当杜甫看到李白这么信任他时，心里总会暗暗欣喜，一边唾弃自己是个伪君子，一边手下细心地替李白掖好被子，然后躺在沙发上怀着心事进去。

但他终于还是和孟浩然见面了。

见面的发生有点突兀，过程十分简短。大概就是这天杜甫将李白抱回来之后听到敲门声，一开门就发现孟浩然站在门外。

他看不懂的情绪浮现在孟浩然的脸上:“你是谁？”

杜甫不动声色道:“前辈好，我是杜甫，李白的朋友。”

孟浩然点点头，不说话。他想去李白的卧室找他，被杜甫拦住:“太白还在休息。”

孟浩然的手一僵，缩了回来。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杜甫一眼，瞳中情感黑沉，他轻嗤一声，转身拨开了电视节目。

杜甫隐隐能感到他的不悦，悄悄攥紧拳，再像无事人一般打扫起李白的家来。

沉寂的氛围让空气都近乎凝固，两人都事不关己地各做各的，明明很平静的画面，生生搞得压抑非常。

李白的醒来打破了这一切。他看到孟浩然后微微一惊，有些为难但无可奈何地对杜甫道:子美，谢谢你了，回去休息吧。

杜甫颔首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蹙眉沉思，心情颇为不美妙，缓步出去了。

7.

杜甫心中总抱着一些妄想。他知道孟李两人很早就认识了，圈子里也有李白喜欢孟浩然的传闻。传闻也不似传闻，他看得出来李白的确很难反抗孟浩然。这么看来他的确是插足者了……不，如果是这样，他一开始就没有机会。

是谁没有答应？

8.

思绪混乱之际，杜甫喜欢在外观览大千世界。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，眼瞅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小花店，五彩斑斓，百花争艳，却是灯火阑珊。他思绪一回返，方才想起，七夕快到了。

多么美好的节日，与他却无任何关系。

那道白衣仿佛又飘荡在眼前。杜甫情不自禁手一伸，正好按在一束路易十四的玻璃前。

老板喜笑颜开地来招呼他，道:“帅哥，要买给女朋友吗？那您的眼光可对了，这是法国进口的路易十四，可漂亮，要不要考虑一下送一束给女朋友？”

杜甫心神一动，问:“五百二十朵路易十四能确保告白成功吗？”

9.

“你喜欢他？”孟浩然问。

李白抿了一口酒，失神道:“可能吧。”

孟浩然漠然点头，道:“这样啊。”

是的，他们之间就是暧昧，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了。谁也不知道谁先伸出的手，是谁先亲吻了谁，是谁醒来后又默不作声。这种明明两者都清楚的事，搞得像是一厢情愿了。

李白又抿了一口酒，微笑道:“你饿了没？”

“不饿。”

“今天遇到追债的人了吗？”

“暂时没有。”孟浩然抚了抚已经治愈的眼眶，轻笑:“免不了又是一场硬战。”

李白无奈叹气，说你呀，长这么大总是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孟浩然低下头，嗤笑道:“我只会伤害别人。”

李白摇摇头，不知是认同还是否定。他揉揉眼睛，看着电视中的恩怨情仇，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远方。

10.

孟浩然很少交友，圈子里的人，大多对他糟糕的身世一知半解。

他的祖父曾显赫一时，家业昌盛，子孙满堂，但树敌众多。祖父去后，家业再遭不断打击，到了父亲这一代已经摇摇欲坠。孟浩然是他父亲的私生子，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也是单亲家庭。父亲败完家产后，债务成山，孟浩然就成了牺牲品，挡箭牌，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追债。所幸他不属于法定继承人，那些人也不能告他，但他过得实在不算好。

生活糟糕的孟浩然天资聪颖，每当兴叹感慨之时，总有妙句频发。在他小有名气之后，他遇上了尚且为高中生的李白。

“您好，浩然前辈。”

白衣的谪仙子那似有星月涌动的眼眸微眯，笑容轻轻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。他说，我是李白，请多多指教。

他向来没有对李白表现出太多的情绪，无论喜怒哀乐。一直都保持着自以为安全的距离，又像是无知的拒绝。只有醉后，才能得到自己的解脱，才能无所顾虑地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。

他害怕伤害到别人，只能伤害自己。

他和李白，像是青草与花，互相扶持，互相支撑，缺一不可，只是嘴上从不曾提起。

或许只有失去之后，他才会反应过来吧。

11.

杜甫觉得自己疯了。

520朵路易十四，且不说花掉了他多少的奖学金，不提它装了那么一车厢，可那花店老板说的“绝对成功”却是万万不可信的。

他不敢妄想，也不觉得自己就能这样代替孟浩然。他与李白性格迴异、风格大相径庭，而孟浩然和李白都是风流才子，这么一看，他越发像是一位插足者，可是覆水难收。在被拒绝之前，他是不会陷入绝望的。

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打通对方的电话:

“喂？”

12.

李白去洗澡了。孟浩然看着电视正无聊，忽然听到铃声响起，桌子上李白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。

孟浩然拿过电话，看见杜甫的备注，眸色一暗，接通电话。

“喂？太白，请问你8月7号有时间吗？我想约你出来。”

今年的八月七号是七夕节。

孟浩然察觉了什么，嗤笑一声:“不好意思，他没有时间。”

随后挂断了电话。

13.

不久李白就洗完澡出来了，他看见手机换了一个位置，不经意地问道:“浩然，你动我手机了？”

孟浩然的身体僵了僵，回道:“那个后辈给你打电话。”

李白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，抿了抿唇:“你对他说了什么？”

“他想约你，被我拒绝了。”孟浩然淡淡道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为什么？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？可将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又猛然缩回口腔。孟浩然张了张嘴，苦涩道:“……你想去就去吧。”

李白心中止不住升起一股怒意。你还是这样，他说。随后拿起手机，拨通杜甫的电话，一字一句对他承诺自己一定会赴约，挂断之后又向孟浩然轻轻一笑:这是你想要的吗？

孟浩然没有说话。

14.

杜甫差点以为自己失恋了。

李白的电话可谓江湖救急。虽然有些突兀，但好歹安定了一下他。他不明白孟浩然为什么没有阻拦，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，但隐隐察觉到了，那一丝丝的曙光。

于是七夕那天，他和商家提前计划好流程，一个人穿着像往常一样整洁的衣服出发了。

李白还是平常的李白，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。但杜甫还是发现了他的心情不太好。说的每一句虽然都能接上来，但眼神心不在焉。杜甫观察他许久，问:“太白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李白干脆道。

他不愿意说，杜甫也不再问。算着时间也快到了。他们正坐在一个咖啡馆里，楼下灯火辉煌，这里却与世隔绝。突然，一个人站起身来，往窗子那里凑，然后是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渐渐的，往窗边凑的人越来越多。杜甫和李白二人的座位正好靠窗，能看到下面的情形。

五百二十朵路易十四排列成爱心的形状，在楼下绽放，高贵的紫色肆意展现着自己的身姿，看久了便如同鸡尾酒一般令人心醉。李白看得怔愣，咖啡馆又是一声轻呼，旁边一个男人突然对自己的女伴求婚，旁人连连叫好，谁也没有注意道窗边的他们。待一朵艳紫的月季贴上李白的脸颊，他才反应过来，看向紧张的杜甫。

杜甫缓声道:“下面的路易十四，一共有五百二十朵。这是第五百二十一朵，送给你。”

李白轻轻一笑:“没想到你这么有浪漫细胞啊。”

“一个冲动就买了。”

“你可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，子美。”李白戏谑道。

“无妨，成就一对有缘人。”杜甫说，继而握了握出汗的拳头，道:“我们算不算有缘人？”

“算，当然算。”李白回。

“那……”

“子美，你太破费了。”李白道，“不用五百二十一朵，一朵就够了，足矣。”

杜甫猛得睁大眼睛，一时间惊喜和欢悦充斥心脏，他试探性地握住李白的手，却发现他的眼角略微湿润，心头一跳，焦急道:“太白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
“啊……没事。”李白接过那朵路易十四，心中五味杂陈。路易十四代表着高贵，它的花语是“只钟情你一人”，可是他分明骗不了自己。

就这样吧，不再为一个人的懦弱等待。

他吻上杜甫的唇。

15.

这个结局算不得完美，却是对李白最完美的结局。

发生了什么，孟浩然在第一时间知晓。他悄无声息地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李白家收拾出去，然后下楼之后眺望楼上，用口型祝福道:如果你愿意，那就是最好的。

至于不同的结局，没人去想。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是一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退缩，最后失去所爱的故事。

如果重来一次，也不会有什么不同。